钟越楼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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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回 朦胧意凤凰定亲事 未明书花七惊天缘(2)

这日早晨,花满楼在院子里练武,收式后拿了一旁的帕子擦脸,伺候的彩画看他打着呵欠,不由笑道:“这天正是窝在凉席子上打盹儿的时候,念书都没有这么早。”花满楼放下帕子:“还不是天热睡不好?倒是劳烦姐姐陪我一起。”回到屋里,花满楼自到内室找外衫,彩画拿了点心和茶水,听到外面有人说话,就走到院子里:“什么事?”门上小厮道:“是陆爷身边的绿衣姑娘,说有事找公子。”“请她进来罢。”绿衣走进来,两个人见了礼,一起进门。花满楼早坐在桌边喝茶吃点心,见她二人进来,忙起身道:“绿衣姐姐好早,可用了饭不曾?”绿衣笑道:“公子也早,我家爷一直念着请公子一席,这不,早打发我来送帖子。”说着拿出一张帖子,花满楼接过来打开一看,失笑道:“难为他找人写了这样文绉绉的字托姐姐带来给我,我当然要去,请姐姐回去告诉他。”绿衣笑着答应,走前又被彩画塞了一包点心才罢。
至近正午,花满楼准备停当,经过花初阳夫妻的晴芜院,被许氏叫住:“七兄弟!”花满楼停下脚步:“大嫂。”“哟,这是去哪里?身边连个人都不带。”许氏拉着他坐在亭子里,“这天热的,小心身体。”“不知大嫂找七弟何事?”“太太娘家那边的侄子云聪要参加秋试,舅老爷打发他早早来我们家里念书,咱们家人多,可以一起。先给太太来了信,太太让我去给云聪兄弟准备住的地方。太太说了,这府里还在念书的你是打头一个,要带好你几个侄子侄女,和云聪一起好生念书。”花满楼点头:“我明白,府里多一个人念书是好事。大嫂子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。”说完匆匆离去。许氏嗤笑一声:“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?”
花满楼出了府门,见听涛、倚松两个牵着马在石狮子边上等他,走上去说:“不过是两条街的路,你们跟来做什么。”倚松赔笑道:“跟在公子身边伺候也好教老太太、太太那边安心。”花满楼不说话,上马拉着缰绳慢慢走。听涛狠狠敲了一下倚松的脑袋:“用你提老太太和太太?白跟了公子这么多年!”连忙小跑着跟上去。花满楼一手拉缰绳一手摸到腰间拿了碎银往身后一扔:“这些你俩拿去,不必跟了。”听涛两个欢喜着接了。倚松还想说些什么,被听涛瞪得住了嘴,两人只好悄声回到府里。
花满楼骑马过了两条街行至一处名为西君园的地方,刚下马就见园子里跑出两个家丁打扮的上来打千道:“七公子。”花满楼正要开口相问,一名素衣女子走出来笑道:“你快进来罢,那位爷等好久了。”花满楼把马交给家丁,薛姐姐,我记得这个园子原来不是这个名儿,怎么改了?”薛姓女子带着他往里走,笑道:“还不是我们那位爷闲来无事改的,这园子他也买下了。”花满楼讶然:“这园子少说也有两三千两,你们就由着他胡来?”女子笑他:“他是主子,当然说什么是什么,我们还不是听他的?”花满楼一愣,由着对方拉着自己在园子里绕。
到了一处半月门前,女子高声道:“贵客到了!”笑着推花满楼进去。后者走进一看,院子里摆着五张小桌,正中间是斜靠在椅上喝酒的陆小凤,两边四张桌后是他身边几个会武的亲信。有两个位子空着,显然其中一个是薛姓女子的,花满楼看着院子中央和着乐曲跳舞的绯衣人,忽的起了玩心,顺手拿起一杯酒平平掷过去:“七童敬醉人哥一杯!”那人一个漂亮的转身,伸手抓住酒杯,扔了面纱一饮而尽:“好兄弟!”又把酒杯送回去,那杯子却在花满楼面前堪堪转了个弯,被一玄衣男子接住放在桌上。
陆小凤挥手让弄曲的一众女子退下,站起来伸懒腰,下一瞬就蹭到花满楼身边:“七童来啦,怎么不理我只和他们玩?”花醉人嗤的一声笑了:“七兄弟别理他,他是皮痒了。”花满楼见陆小凤腻过来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,又不好开口骂他,就伸手敲上他的头,听那一个故意痛呼一声,也不理会,只坐上正中的椅子,让人再拿酒杯,倒酒吃点心。花醉人几个看他如此,都笑了。陆小凤没了座位,只好站在一边,薛姓女子笑道:“这么治他再好不过。”
花满楼笑道:“既是请我来,这里左边是东方西门南宫北堂四位大哥,”又指右边,“这里是风大哥醉人哥薛姐姐和岳姐姐,”拍拍身侧的海棠花扶手,“这里没有人,我就坐这里罢。”花醉人几个大笑不止,薛映华岳依澜两个女子都伏在桌上亦顾不上矜持。陆小凤心知花满楼是说没有准备座椅,暗骂自己糊涂,忙跑到里间亲自搬了一张勾云戏水梨花椅摆在自己那张的旁边,赔笑道:“七公子的座位在这里了,请坐。”花满楼听他这话,又扫过众人,正色道:“既这么说,你们看这个人,吓唬吓唬就傻了。请坐罢。”尔后坐在梨花椅上,陆小凤嘿嘿笑着坐回去,而下席几个笑得更欢。
“既然贵客到了,咱们继续罢,只是光听曲儿喝酒没意思。”薛映华让乐班留下琴,亲坐于琴后,“就请醉人公子舞一曲剑罢。”花醉人走到院中,取了腰上软剑一抖,岳依澜美目一转:“软剑有什么力气?拿别的!”玄衣男子风凌云将自己双剑中的一把掷过去,花醉人接了,将软剑重新围到腰间。薛映华素指一动,一首《寒光雪梅》汩汩流出。但听琴音时而如冬日烈风,雷霆震怒,有铮铮男儿本色:时而如落梅簌簌,潭水穿石,藏痴痴女儿深情。那剑如水灵动,如练决然。有如沙场秋点兵,又如江海凝清光。
花满楼一时痴了,自语道:“这曲子正应了景。”岳依澜听得清楚,好奇道:“怎么说?”花满楼道:“这首曲子本说的是梅下舞剑,虽说现在无梅,醉人哥的衣服也算是稍补几分。”上来倒酒的风凌云眼色一沉,拔剑直对着那绯红身影刺过去,花醉人莫名其妙,横剑一挡,两人便你来我往地对起招来。两人一招一式,似那游龙惊鸿,天下难有;剑光剑影,有如干将莫邪,相偕无比。薛映华和陆小凤对视一眼,手下的曲子也换成了《怜卿风华》,花醉人手上的动作一滞,脸上红热,狠狠瞪了眼风凌云,后者一脸无辜,抬剑挡下一招,反手刺向他右胁,花醉人左斜几乎与地平行,起身一剑过去,两剑相格,激出阵阵火花。风凌云转身下腰刺出一剑,花醉人足尖一点已跃上半空,向下一剑挑了对方腰封,而后稳稳落地,一脸挑衅地看着狼狈瘫在地上的人。
风凌云纵身跃起,无奈扣好腰封,见一众狐朋狗友已经笑得合不拢嘴,连上位的陆小凤也掌不住喷了酒水。花满楼让人拿了帕子亲与他擦拭,却因笑得手上发抖带翻了一碟点心。薛映华早住了手,和岳依澜带两个人去内室换衣服。风凌云对花醉人道:“你做什么怪?”花醉人把剑扔给他:“我心里高兴。”就拉着东方尧几个划拳喝酒。薛映华出来道:“你们安静些罢,爷和七公子要在这里歇呢。”六个男人拿了酒食自到另一处院里作趣。
且说内室里陆花二人正待换衣,陆小凤却见花满楼神色倦怠,忙问道:“可是累了?”花满楼道:“只是昨晚睡得迟了。”陆小凤道:“我听绿衣说你早早起来练武,何必这么用功,想是天儿热热的你睡不好。横竖无事,就在这屋里睡罢。”薛映华将床榻外帷幔用吉祥如意结系了,伺候花满楼脱去鞋袜,又将外衣挂在架上。花满楼躺在榻上,看陆小凤也脱下松绿外衫递给岳依澜,问道:“你呆在这里做什么?风大哥他们还在外面吃酒。”陆小凤在床榻外侧坐了,笑道:“原是他们乐意喝酒,这会子肯定在别的院子里胡闹,我今日且陪你。”说着除去鞋袜倒在榻上,对薛岳二女道:“这里不用你们,且去找凌云他们罢。”二姝走远,花满楼道:“陆小凤,今天不能骑马弹琴,累你在这里陪我。”陆小凤道:“七童说什么傻话,不过是计划不如变化,况且这本该是你想要的,是我考虑不周全。”见花满楼侧过身去不看自己,他无声叹气:“七童,睡罢。”花满楼眨眨眼,觉得有些模糊,伸手一摸,竟然全是泪,他苦笑着摇头,翻身再看陆小凤,却发现他已经睡了,只好也闭上眼沉沉睡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依稀听得屋外有人说话,搅扰得花满楼不安稳。他嘟哝了一声就要摸东西盖住头,这时一双手掌捂住他的耳朵,只听陆小凤道:“有什么事等我们起来再说。”花满楼暗暗勾唇一笑,伸手抚上那人一只腕子,正要继续睡,陆小凤却已经松了手拉他起身。花满楼迷迷糊糊地坐好,犹未睡醒,被陆小凤一把揽在怀里,凑到耳边:“七童。”花满楼只觉一股热气顺着耳朵冲进脑袋,登时红了脸,推开陆小凤的手,站起身拿了外衫穿好,往外面去了。陆小凤看着他泛红的双耳,有些无奈地笑笑,嘀咕一句“自作孽不可活”仍躺倒在床上。
且说花满楼走到院子里,问:“怎么了?”岳依澜道:“公子,有一个道士留了个包袱给你,什么也不说就走了。”说着递过来。花满楼接过,看了一眼,终是压不住好奇解开布结,露出一只木盒,看这木盒做工精美异常,心知盒中之物定是不凡。待打开木盒,果然不虚,拿出两本薄薄的册子来,正要翻开一看,忽然看到盒底有一封信,忙 先打开看了,只见上面写道:
“ 贫道无虚,偶得此物,曾有仙人告知七公子乃有缘人,故此奉上。此物不可轻易示看与外人,亲近之人亦不可。身后之事自然无从知晓,公子无需多虑,只将此物藏好,到时机自会分晓。”
看毕,花满楼一愣,又飞快将东西一股脑收进布包里,刚要跑回去,想到陆小凤还在屋里,略踌躇了一下,就对薛映华和岳依澜道:“七童有些饿了,请两位姐姐简单做些面食罢。”岳依澜有些好奇,被薛映华扯扯袖子:“我们这就去做,公子想要什么浇头?”花满楼未及开口,只听陆小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:“阳春面就好,问问凌云他们要不要,你们要吃就一并煮了。”薛岳二人领命去了,陆小凤站在房门口,也不动,只笑笑,道:“七童可有好东西给我瞧瞧?”被这一打岔,花满楼有些担心他是否看到那封信,只好说:“有什么好看的,观里送来的经书罢了。”故作轻松地走进屋子,将包袱放在桌子上,自己也坐在桌边,倒茶喝了, 看陆小凤仍站在门口一动不动,扬起一个笑容:“你还不过来等着吃面?”陆小凤没说话,只走进来,站在他面前,一眼不错地看着他。花满楼被他看得不舒服:“陆小凤,你怎么了?”却听陆小凤长叹一口气,坐在身边:“你自从过了十四岁生辰,就有了心事,一件两件就罢了,现在什么事都不和我说,我就这么不值得和你说说话么?”
听了这话,花满楼心里十分委屈:你少年风流,我如何和你说?更何况前人覆辙岂堪重蹈?虽然朝制未曾限制,他仍顾及长辈家族,可怜他一颗痴心只能放在心里,赋予琴音之中了!陆小凤看他神色如常,只是眼中流露出的悲伤掩盖不去,压下心头的不安和心疼,刚要开口劝说两句,眼尖地瞧见薛映华端着面进来,忙出去接过,将人打发走了,自行端了面进房。花满楼将包袱放在柜子里,恰恰关了柜门,回身时却看陆小凤端着一碗面站在桌边看他,一时措手不及:“好端端的你瞧着我做什么?”陆小凤放下碗,走上前 笑道:“七童生得好看,我一介凡夫俗子对好看的人总是忍不住要多看几眼的。”花满楼暗笑他油嘴滑舌,也恨他风流圆滑:“那照你的意思,如果我长相歪瓜裂枣丑陋不堪你就不会看我了?还是说你每天都要盯着风大哥薛姐姐他们不放?”陆小凤语塞,尴尬地笑笑,走到桌边拿另一碗面递过来:“七童大人有大量,原谅我口无遮拦罢。”花满楼但笑不语,接了面碗和筷子,见面条细白,汤色纯净,上面只点了香油和葱花,也是香气扑鼻。
面条不多,几口便尽了。薛映华带了丫头进来收拾碗筷并伺候两人净手。花满楼因道:“时候不早,我要回去了。”陆小凤喝了一杯新沏的茶,不顾薛映华“浪费好东西”的抱怨,说:“我跟你一起回家。”花满楼身形一顿,袖下的手渐渐握紧。倒是薛映华在一旁笑自家主子:“又犯傻了。先下沙曼正在花家,你若是仍在花家住,岂不是坏了规矩?”陆小凤道:“沙曼住在月丫头院里,她不会出来,哪里能碰到?况且这两日张家就 会派人来接,就要在一起了我们就不计较这个罢。”薛映华见说不过他,暗地里拉拉花满楼的袖子,后者转过身:“陆小凤,别让人难做。你还是回城西自家的宅子去。再说难道你日后成了亲还要往我家里跑,住在我家吗?”陆小凤无法,只好叫风凌云几个出来相送,将人送出园子,看他上了马,只说:“小心些。”那一双好看的眼睛低下来看自己,又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:“今天我就住在这园子里。”也不知是在和谁赌气,被身后花醉人一句“傻子”取笑了去。花满楼张张嘴,终究没有说话,骑马走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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